從頭發中檢測毒品的根據是頭發發囊基部的周圍充滿了毛細血管。頭發在生長時,從血液中滲出的化學物質為毛干所吸收,血液中的毒品會通過發根進入頭發軀干的蛋白質內,并與之相結合。頭發分內外兩層結構,外層叫做發鞘,也就是包含蛋白質的成分,內層則包含髓質成分。
維奧爾律師靜靜地坐在房間角落的沙發里養神,疲勞的一天看來就要過去了。此時,律師事務所的門鈴響了,一位頭發凌亂的青年男子出現在門禁的視頻上。“請問你有什么事情嗎?”在快下班的時候遭人“騷擾”,維奧爾律師稍稍顯得有些不快。那位男子有些緊張地說:“維奧爾律師,我希望獲得你的幫助。”
尿檢無結果
維奧爾按了一下自動防盜門的遙控器,房門打開了,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自稱薩利,他說自己在一年前離婚了,離婚前他和妻子卡羅琳已經有了一個一歲的小男孩。法院把孩子判給了妻子撫養,薩利有探視孩子的權利。“就在我一個月前去探視孩子的時候,我發現卡羅琳有些不正常。我敲了半天門,她才來開門,而且有些恍恍惚惚。她當時穿著短袖襯衣,胳膊上有些針眼。我懷疑她在吸毒。一想到兩歲的兒子和一個吸毒的母親在一起,我就心如刀割。維奧爾律師,請你幫幫我,我要撫養我的兒子。”
原來是一個爭奪撫養權的案子,這樣的案子案情簡單,但是證據往往難以尋覓。維奧爾給薩利倒了一杯水,讓他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然后對他說:“如果你的前妻真的是個吸毒者,她不但觸犯了法律,而且你也能以此為理由要回自己對孩子的撫養權。問題是,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妻子是個吸毒者。如果你的兒子能夠正確表達自己的意愿,他倒是可以作為證人來證明你妻子吸毒,而且可以向法庭表達跟隨你的意愿。然而,你兒子才兩歲,他不能提供任何證據。”
薩利激動地說:“她胳膊上有許多針眼,正常人誰沒事去扎自己的胳膊,只有吸毒者才會這樣。難道這不能算證據嗎?”維奧爾說:“你可以這樣推理,但是在法庭上,法官是不接受推理的,他們需要的是直接的證明當事人有過錯的證據。當然,這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我們可以要求法院對她進行尿檢。對于吸毒者來說,毒品不能被他們的身體完全吸收,有一部分會隨著尿液排出體外。”
維奧爾和薩利一紙訴狀把卡羅琳告上了法院。在法庭上,薩利并不能提供卡羅琳吸毒的直接證據。倒是卡羅琳胸有成竹,為自己找到了許多證人,其中包括鄰居、同事和她的保健醫生。這些證人都證明卡羅琳一向行為正常。最后,維奧爾要求法庭對卡羅琳進行尿樣采集,法庭接受了這個請求,卡羅琳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三天過后,尿檢結果出來了,卡羅琳的尿液正常,其中沒有任何毒品成分。
頭發來查毒
面對檢測結果,薩利頓時目瞪口呆:“這不可能的,她肯定吸過毒。我想起來了,我曾經在她的衛生間里發現有白粉狀的小藥包。”
接待維奧爾和薩利的是法醫克勞斯博士,他對薩利說:“那白粉不一定就是毒品,也可能是化妝品。不過你說她胳膊上有許多針眼,那么她吸毒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許多吸毒者都會躲避警方的尿檢。吸毒者吸入毒品后,毒品會大量進入血液循環系統,少量進入了尿液。在吸毒者吸毒后的一兩天內,抽血或尿檢都可以查出毒品。但是一般一星期之后,這些毒品在體內就分解了,再也查不出來了。如果是大麻等分解很快的毒品,尿液檢測就變得更困難了,如果尿液不新鮮,或者在三天前吸食大麻,就很難從尿液驗出有無吸食。”
維奧爾說:“那么你的意思是說,即使卡羅琳是個吸毒者,如果她近期內不吸毒,我們也拿她沒有辦法。”克勞斯搖搖頭說:“看來,即使卡羅琳吸毒,她吸毒的時間并不太長,還沒有沉溺過深,否則不能堅持好幾天都不吸毒。如果我們現在能確認她吸毒,把她強制送入戒毒所,倒是拯救了她。”
薩利一聽能夠拯救前妻,就問:“那么我們怎么證明她是吸毒者呢?”克勞斯說:“我們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檢測卡羅琳的頭發。從頭發中檢測毒品的根據是頭發發囊基部的周圍充滿了毛細血管。頭發在生長時,從血液中滲出的化學物質為毛干所吸收,血液中的毒品會通過發根進入頭發軀干的蛋白質內,并與之相結合。頭發分內外兩層結構,外層叫做發鞘,也就是包含蛋白質的成分,內層則包含髓質成分。毒品進入人體之后,在頭發的內層和外層都有殘留,而且不會像在血液中那樣被人體內的其他化學物質分解掉。不過你們得趕快行動,防止卡羅琳得到高人指點,把頭發剃掉了。”薩利說:“不怕,我家里或許還留有幾根卡羅琳的頭發。況且,卡羅琳愛掉發,我們可以從她的臥室里收集一些。”
克勞斯說:“我們從頭發化驗中能夠獲取大量信息。不過,薩利先生家里保存的要是卡羅琳離婚前的頭發,沒有什么用處,因為根據你的描述,卡羅琳是離婚后才開始吸毒的。另外,我們對頭發的檢測是損壞性的,也就是每用藥品檢測一次,那些頭發就作廢了。而毒品檢測的項目很多,因此,我們需要足夠多的頭發來進行檢測,至少要一束鉛筆粗細的頭發,我們能從化驗結果中看出一個人曾服用過哪些具體的藥物以及大約在什么時候服用這些藥物。食用迷幻藥,如可卡因、甲安菲他明(一種興奮劑)、搖頭丸和五氯酚,它們的毒素會進入到血液,停留在毛囊中,然后分散到每一根頭發。這些毒素在尿和血液中也許只能停留約一星期時間,但在頭發中卻能長期保留。”
維奧爾說:“你們怎么判斷吸毒者什么時候吸毒呢?”克勞斯說:“一般來說,頭發每個月大約生長1.25厘米,由此推算,一個擁有齊肩長發的女人會攜帶大約兩年的用藥記錄。化驗時,科學家首先會剪下一段大約三個月生長長度的頭發,然后把它們切成小段,再進行具體分析。用頭發檢測毒品通常使用兩種方法,一種是放射免疫分析法,另一種是質譜分析法,最常用的為氣相色譜和質譜聯用分析法。在身體的各自組織中,毛發很容易保存下來,因此我們現在越來越重視對毛發的檢驗和分析。前不久,美國一些法醫對秘魯和智利木乃伊的毛發進行了研究,他們甚至發現了人類吸食可卡因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000年。”
“啊!簡直太驚人了!你們法醫居然可以檢驗木乃伊的頭發。”薩利簡直有些忘記此行的目的了,希望聽到更多有關的知識。克勞斯反倒有些著急了:“你們不要在這里聽我講法醫學知識了,你們趕緊去尋求法院的幫助,剪取卡羅琳的頭發吧。”維奧爾向法院遞交了申請,法院同意了剪取卡羅琳的頭發用于法醫檢測的申請。
藏不了的證據
維奧爾、克勞斯、薩利和一位法院特派女警官邦妮來到了卡羅琳的家,卡羅琳開門之后,幾個人的心都頓時沉了下去。三天前,卡羅琳出現在法庭上時還是滿頭長發,而現在她包了個頭巾。當四人說明來意后,卡羅琳打開頭巾,露出了光光的腦袋,那樣子看上去很滑稽,可是誰也笑不出來。看來,卡羅琳的確得到了高人的指點。
從卡羅琳家里出來的時候,克勞斯還是有些不甘心,他對邦妮說:“我希望你再去卡羅琳家里一次,看看卡羅琳除了頭發之外,是否還有其他體毛。”維奧爾和薩利有些疑惑地看著克勞斯,克勞斯解釋說:“毒品檢測的樣品其實可以選用身體任何部位的毛發——腋窩、腿部、背部、陰部,但由于頭發的長度比其他部位的長,也相對清潔,所以是科學家首選的化驗對象。盡管陰部毛發的長度也足以存儲幾個月的信息,但它很有可能沾有汗液和尿液等污染物,因而可靠程度較低。另外,化驗結果還會受毛發的顏色和質地的影響。研究表明,深色的毛發比淺色的毛發更容易吸收藥品的殘留物。雖然腋毛和陰毛的檢測不是很理想,但是沒有了頭發,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現在,邦妮去主要是幫我看看卡羅琳有沒有腋毛和陰毛。”
邦妮說:“可是我沒有法院的文書。”克勞斯說:“等我們去向法院申請后可能就來不及了。你去看看吧,如果她已經剃光了體毛,她不會介意你看的。”十分鐘之后,邦妮就從卡羅琳的住所來到了車上,三個男人從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證據全部沒有了!為什么卡羅琳要剃光自己的體毛?這只能說明她心虛,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薩利的猜測是正確的。不少時候,當真相大白的時候,違法者卻得不到應有的懲處,都是因為沒有了證據。“或許卡羅琳以后就改邪歸正了,她再也不會吸毒了。通過這個官司如果能達到這個目的,也是很好的事情。”維奧爾安慰薩利說,薩利點點頭,畢竟他和卡羅琳曾經還是有感情的。
一個月后,薩利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生活,他突然接到了維奧爾的電話:“我們幫你找到了證據!”薩利簡直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證據!什么證據?”維奧爾說:“你別太吃驚。后來我幫你找到了一個私人偵探,他本事很大,居然探查到卡羅琳常去的發廊。碰巧的是,那家發廊居然沒有拋棄卡羅琳剃掉的頭發,他們希望能出售給那些需要的人,結果需要的人就是我們。卡羅琳很聰明,可是沒有算計到發廊會出售她的頭發,要是她早知道有這么個結果,她就不會把剃下的頭發隨隨便便丟在發廊了。”
克勞斯檢測了私人偵探搜集到的頭發,檢測到了其中有嗎啡和大麻,可以說明該頭發的主人是位吸毒者,而且有六個月的吸毒史。克勞斯對從發廊收購的頭發和薩利提供的卡羅琳的頭發進行了基因檢測,發現兩者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說明兩者的主人都是卡羅琳。在強有力的證據下,卡羅琳被送進了戒毒所,法院把兩歲的孩子重新判給了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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